1952年8月下旬股指期货配资知识,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,我们山东女兵们终于到了乌鲁木齐以西150多千米的石河子。
当时我们那批人分到好几个师,我们几车人分到二十二兵团九军二十六师七十七团(后称二十三团、现一四三团)。
车一停,有人喊下车,我们一看到处是苇湖,从地窝子里出来一群人,铁锹、工具把上挂着横幅--“热烈欢迎山东新战友”,敲锣打鼓欢迎我们。
我们都不下车,这里这么荒凉,与我们在山东听说的反差太大了!
看我们不下车,干部就哄我们说,前面车过不去,先把行李放下来,等会儿再装上去…结果我们行李一卸下来汽车开着就跑了,我们大呼上当。
当时,团部腾出最好的房子、政治处的半地窝子给我们住,拿出月饼、西瓜、葡萄让我们吃。
展开剩余83%我们说兵团骗我们,哪里有楼上楼下,电灯电话?把西瓜摔了一院子不吃,要求送我们回家!
有次来了一辆去南山拉煤的汽车,好几个山东女兵赶紧把行李扔到车上,要回老家,又傻、又没有知识,以为凡是汽车就可以到疆外去了。
结果汽车从南山煤矿拉煤几天回来,才把我们的行李送回来,害的几个人几天没被子盖。
当时山东女兵百分之九十九是文盲,都找文教写信。文教李大化认真给大家写家信,我们故意找茬,地址'乌兰乌苏’是什么意思?这不是个烂地方吗?撕了,重写!
写好又要他念给我们听,稍不如意又要扯了重写,李文教真怕了我们了。
夜里,四周狼群嚎叫,野猪、黄羊成群,吓得我们不敢去厕所,后来告诉我们说有警卫持枪站岗,不用怕,夜里集体去厕所。我们想家了,就一起:预备,一、二、三,哭!结果,假哭一会儿就变成真哭,大合唱一样,汹涌澎湃,惊天动地。
一天,有一位到山东接我们的干部到团部来了,我们一看果真是他,几个人把他的马盯着(扣留),其余人一哄而上围攻他,骂他是骗子,要他送我们回山东老家。
越说越激动,就开始动手,好多女兵脱了鞋子劈头盖脸打。整个场面失控,把团保卫股的芦股长气坏了,出面解围,那位接兵的干部才得以脱身,我们吵完了一看,人和马早都不见了。
那次,大家受骗上当的感觉太深,于是都上到他的地窝子顶上,乱蹦乱跳,气得保卫股芦股长要把闹事人绑起来。
结果十几个人一哄而上:“绑吧,把我们绑起来送回老家去!
在团部住的时候,正是棉花开了的时候,当时团里只种了百十亩试验田,让我们去拾棉花,谁都没有干过:结果我们两人一个棉花袋子,把桃子、叶子、棉花一起装进袋子了!
领导十分生气,再也不让我们拾棉花了。
人冬前,我们这批百多名山东女兵被分流到一、二、三营,开始了半年的扫盲学习,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,人群一分开,也就融入到新的集体新的工作中,思想慢慢稳定下来。政治干部称之为过三关,即思想关、生活关、劳动关。
首先我们思想关已经迈过去了大半,劳动和生活关还将长期考验我们,我们义无反顾朝前走去,走向我们新的生活。
我们30几个人分到一营,每天上课。课程上午、下午安排得很紧张。吃饭有人送,一个班 10个人一桌,没桌子,蹲地上,围一圈,四个菜一汤,白面馒头,吃完碗都不用洗。
学习拼音字母:拨泼摸佛……然后识字、组词,再拆开认读。
我曾经在老家学了一些字,80多个字,大小山水土木火……半年考试结业,我相当高小程度文化。
开春三四月,我们分到各连劳动。我与毛春花等几个姐妹分到一连,开始春播干活了。
1954年,我结婚了,丈夫是连队副指导员王化文,后来我跟他调到团部,一辆爬犁子拉着我及简单行李,从一连往团部飞驰。
他在保卫科,我到总机室当接线员。
结婚的新房是马号一间不到10平米的半地窝子,一张床,一张小桌子,闹洞房的人一次只能进两三个人,里面转身都困难,闹房的干事曹烈都坐到小桌子上去了,人们还是老家的陈规陋习,在新娘身上乱掐乱摸…
1954年年底,我随丈夫调到师部所在地石河子,他在师保卫科,我调到绿洲商店工作。1958年,我又调到绿洲食品厂工作。那时的石河子还很荒凉,百十栋平房,只司令部一座四层办公大楼,后面一座小礼堂。街道大部分石子路面,行人稀少。
1956年丈夫王化文,担任了农八师第一任法官:审判长。
谁知命运弄人,一次去南山看守所检查工作,几位警卫人员在下棋,放在一旁的手枪竟上了膛,王化文哪里想到,随意一扣扳机,致使自己熟悉的战友当场毙命!
审判长成为阶下囚,在南山两年劳动改造(监外执行)。所长后悔不已,多次检讨自己管理教育不善!但眼泪怎能换回一条生命!
两年后,王化文回到石河子,老领导、老战友都了解他,知根知底,又让他在基建处保卫科工作。
1958年,家乡遭灾,饿死不少人,我母亲、哥哥、姐姐在家呆不住了,刚好兵团大量需要人,我就把她们全接来了,不但能吃饱,还安排了工作,报销了路费。
特殊时期时,丈夫被打进牛棚,我们一家也随他先后下放金沟河巴管处,两年后又到材料厂,让他去烧砖,干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。全家人人格尊严被践踏殆尽,受尽了折磨。
文革后期,LS政策,他回到商业局任土产公司经理,我也调到商业局在食品公司工作,后调蔬菜公司工作。
1984年,王化文因白血病去世,才五十多岁。
我于1991年退休,后来带带孙子。孙子大了,我也就没干太累的活了,目前一直住在石河子,有时找老姊妹们聊聊过去,看看今天,说说子女,安享平静的晚年。
回顾一生,当年义无反顾选择来新疆这条路,我认为没有选错。
尽管当年有许多艰辛,有被欺骗的委屈感,但,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一次,我依然还会义无反顾选择新疆,选择兵团。因为,这里激扬过我的青春、理想,播撒过我的血汗、泪水,还哺育过我的亲人、儿女,记录着我的痛苦与幸福。
作者简介:李梓,男,生于新疆首府,兵团第二代股指期货配资知识,主任编辑(副高级职称),石河子第六届政协委员(非党派人士)。曾在石河子广播局任编辑、记者。主编过《广播影视报》,电台《石城文学》,担任过文艺部主任、新闻部主任曾主编八师计生委《人口家庭报》、创办十四师机关报《昆仑报》,并任主编、石河子电局《农八师垦区石河子市广播电视电影志》执行主编、新疆军垦博物馆研究部部长等职。
发布于:新疆维吾尔自治区